作者 林 谷
记得1991年参加活力运动时,狄刚总主教讲了一句话很打动我:「很多事都有着天主上智的照顾」。我很喜欢〝上智的照顾〞这话,而较不认同事事皆天主安排的说法。换言之,自己常愿尽心做好眼前手边份内的事务,在教会、家庭、工作三方面取得适当的平衡。倘若某事在尽力之后,仍陷瓶颈,则以依恃之心交託于天父,愿其旨意承行。
虽未见过天主,可是经由追随祂及其圣子耶稣基督精神的神长、修女及好友们身上,我确实感受到祂真是与我们天天在一起。圣保禄在宗十七,27~28节中,曾说:「其实祂离我们每人并不远,因为我们生活、行动、存在,都在祂内。」
很感谢天主让我生长在一个充满浓厚宗教气氛的家庭,诚如朱蒙泉神父所言:「营造一个好的环境,为孩子是非常有功劳的事。」真的,父母对天主的信赖,孝爱之心,早已深深影响我们四兄弟妹。尤其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克勤克俭地送我们进光仁就读,使我们自幼就与音乐结缘。记得在光仁,每当中午吃便当时,优美的古典音乐便传遍校园,听得令人真是心旷神怡,身心舒畅。光仁是圣母圣心会的神父们所创办的,至今仍十分怀念光仁的种种,影响我十分深远。
我也有幸曾在不同的教会团体中成长,小时候万大路玫瑰天主堂的唱诗班和自修班。到了大学后,参加了基督生活团和永和堂的永青圣咏团。永和堂的张国珽副主教音乐素养极佳,且十分爱护、重视永青。在那近十年的岁月里,我与永青许多好友们一起欢笑、歌唱、成长。大三上时,也是靠着家人及永青的好友们适时伸出温暖的手,陪同我走过生命中最低潮的时刻,患难见真交,一点不错。
在永青,唱了许多好听的教会歌曲,其中最吸引我的便是法国戴思神父 (Rev. Lucien Deiss) 的圣经乐章第一集,例如:新巴斯卦、上主为王、真主唯一、天国子民、上主是我的牧人、高天欢乐等。出国前,也曾参加佳播圣咏团一段时间。佳播对圣经乐章第二集的推广,真是不遗余力,我们现今常唱的,“虽看不见你”、“醒来吧!我心”、“黎明曙光”等好听的歌,都出自其中。
十七年前经由永青老友培德的指引,我来美进修。行前,我在弘道生活团的辅导景耀山神父曾指点我:「到了那里,去找朱蒙泉神父。」
初到此,文化冲激不小,幸有培德、昌宇夫妇协助,且很快地就带我进入SJCCC,参加读经、弥撒,并介绍给圣咏团的朋友们,使我感到很温馨、有希望、及喜乐。同时我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团体很不简单,卧虎藏龙。这里有许多以前大专同学会、基督生活团、神修小会的前辈们,彷彿台湾的陶成,在此地开花结果。
当时主席是周丽鹏。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在第一次参加St. Clare弥撒后,听他不疾不徐地报告各事项,十分亲切、和气。更难忘的是陶雅谷神父以他那温暖厚实的双手握着我,频说:「欢迎!欢迎!」弥撒后,在Parish Hall 还有聚餐。看到大家其乐融融,且在事后一 起捲袖清理善后的情景,我不禁暗忖:「好!了不起,真是个有活力的团体。」
很快地我便见到朱蒙泉神父。第一次听他讲道,很不一样。与神父初谈,仍记得他笃定又锐利的眼神,望之俨然。之后多年,神父对这团体的陪伴与诸多人格成长的系列课程,帮助了我们更进一步整合自己,迈向成熟与成全的道路。真的很深地感受到神父对我们无私的关爱,认真聆听我们的心声,也有很深的期许。他一直希望建树我们成为有自信,有自尊,能彼此合作的一个爱的团体。
此外很令我惊奇的是,当时团体常有我们所敬爱的神长们来访,主持弥撒、举行讲座及避静。记忆中有:马爱德神父、刘家正神父、王敬弘神父、甘国栋神父、李哲修神父、黄德宽神父、詹德隆神父、程若石神父、弘宣天神父、朱恩荣神父,以及岳伟利修女、李玲玲修女,更有甚者,单国玺枢机主教,狄刚总主教、贾彦文总主教、徐英发主教等,相信我一定还漏写了不少当时来访的神父修女们。我们真是蒙主眷顾爱护的一群,虽身在海外,却不感孤独。
还记得1988到1992年间参与同工会时,除了陶神父外,有时也能邀请到朱神父或刘神父和我们在一起。神父们多半聆听,偶而适时指点或总结,常能凝聚共识,给予同工们肯定与鼓励,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佩。还记得有一次开会,适逢隔日是国定假日,大家发言甚为踊跃,主席赖经纬见大家兴緻这么高,干脆让大家畅所欲言,会议延至近十一点半才结束!当然并非每次会议都一团和气,有时也有意见不同,进而声音分贝拉高的场面出现。幸而当时那几位嗓门较大的同工们,私下交情不错,所以也能作到对事不对人,不至于伤到彼此和气;然而这经得起考验的友谊与相互信任是经过长时间的合作共事,读经生活分享,慢慢培养出来的。倘若没有这互信的基础,太尖锐的针锋相对,往往只会造成彼此隔阂,进而伤及团体的合一。碰到这情况时,我只能祈求圣神赐予当事人智慧、爱德,能慢慢寻求沟通解决途径。圣保禄也曾说:「我若有先知之恩,又明白一切奥秘和各种知识,我若有全备的信心,甚至能移山,但我若没有爱,我什么也不算。」(格前十三,2)
十六年来,一直让我和内人晓雯持续不断投身的就是圣咏团。我们都十分喜爱这个团体,什么原因呢?首先音乐,尤其歌唱是我俩共同的兴趣,我们更喜欢好的合唱曲。此外,圣咏团的团员们都有着一致的目标,即是以歌声赞美感谢天主,以期能在礼仪中助人入祷、引人入圣。光靠我们自身的努力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我们也经常祈求天主及圣神的助佑。每周日于练唱结束祈祷时,也常愿将这团体献给圣母,祈求她慈爱地看顾这个团体,好能走在主的道路上,蒙主所悦纳。
86年,初入圣咏团时,指挥是朱健仁。他真是多才多艺,弹得一手好吉他,且歌声嘹亮,指挥亦有大将之风。近几年来,他认真着手谱写礼仪三个年度的所有答唱咏,已为不少北美华人天主教团体及臺湾堂区採用。此外,他所作的真福八端,也颇受好评。他对圣乐的执着投入,值得我们为他喝采!之后,杨洛接了几年指挥,其间简玉也帮过一年多的忙,杨洛还翻译了好几首动听的圣歌,如心灵之歌、信德、醒等。
92年初,集合此地与台湾诸多好友们的通力合作,团体出了本“你伴我歌”,是一本实用的歌本。只可惜因缺乏经验,在版权问题上未能处理得宜,以至日后无法再印,殊为憾事! 但这也给我们上了很重要的一课,凡有关音乐版权诸事宜,应按部就班,小心行事。这也是为何你伴我歌十一年来,修修补补多次仍在使用,实因不少我们常唱的歌,只在你伴我歌内,如朱健仁、杨洛的作品等。
92年中,我接下指挥工作,不啻为一大挑战!我并未学过指挥,之前惟一指挥的经验,是在金门服役时,曾被外调去支援、指挥一个近百人连队的军歌练唱,结果在全师比赛中竟获第二名,自己颇感意外,也是个很大的鼓励。
自幼光仁的薰陶及永青多年的耳濡目染,使我对圣歌的拍子、速度、唱法有了些体会,团员们也都十分支持及爱护,尤其是内人背后默默的协助。这指挥一职一接就接到现在,其间孟庆荣也帮忙过好一阵子。
95年初,胡季祺、吕珍夫妇经由顾神父介绍,进入圣咏团。这可是我们一大转捩点。季祺平易近人,见多识广,是位不可多得的司琴与指挥。他对合音谱写,简谱弹奏,常有神来之笔,妙不可言。吕珍的钢琴造诣更是深不可测,只知很多着名演唱家与合唱团体在演出时,都指名要请她伴奏。尽管如此,他们对圣咏团是十分投入的。八年来弥撒前后各一小时练唱,他们几乎都在。近几年来,季祺又尽心将他在发声法上所学所体会的,倾囊相授。只要有心学习,常参加主日一点半到两点发声练唱的团员,均感受益良多。团员们都十分喜爱他们。感谢天主,祂真正俯听了我当年为司琴人选恳切的祷求。
十一年来,另有几件圣咏团的里程碑,愿与诸位分享:
首先是答唱咏用唱的,现已行之有年,好像很平常。不少人大概不知道陈若明为此事催生,费了多大的心力。在朱健仁的答唱咏尚未形成前,若明那时是礼仪组组长,因我不知去那找每主日答唱咏的歌谱,他便一首首的遍寻可唱的中外答唱咏,他的用心及前瞻是了不起的。此外他也大力鼓吹我们要加入St. Clare本堂圣周四、五、六各族裔共融的礼仪(Triduum)。这为我们又是一大挑战。他知我们并不熟悉英文圣歌,又帮我们选曲,使我们有歌可寻。记忆中是从96年,我们开始参加,这也大大增加了我们与本堂其它族裔的互动。只是要跨出这步,我们得付出不少努力。而这一切用心,在望復活弥撒中,我见到了它的效果。记得有一年圣周六,继葡萄牙圣咏团之后,我们接着唱弥撒后半段歌曲。当我们以英文唱出第一首St. Louis Jesuit Mass的Holy Holy时,那天领唱继抒咏的美国朋友John,立即转身看着我们,面露惊喜,且眼泪夺眶而出。我只知我们以英文唱较能引起共鸣,可是没想到团员们的歌声配合吕珍震撼的钢琴伴奏,顿时整个教堂歌声震天,放声歌颂主的凯旋。阿肋路亚!能够如此,夫復何求,这不正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吗?赞美感谢天主!
此外,我们的新生代如周文颖、夏佩圣、周棣薇、古婷、杨璟、周棣帆相继支援圣咏团的司琴工作。且小佩近年来也帮忙安排所有家庭弥撒中的英文歌曲,使我们的下一代孩子们能与父母们一起唱他们平时较熟悉的英文圣歌,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小薇也愿每月至少二次为我们伴奏,且能适时配合我们弥撒前后的练唱,她们以谦逊的态度展现其音乐方面的才华和领导才能,真是为她们高兴,也见到团体的希望及CCD多年栽培的效果。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团员们歌声优美,又颇有向心力。记得有一回周五晚,紧急召集大家试试录音效果,因通知时间太仓促,原想大概只有几位能来,岂料那晚全团三十多位团员几乎全部到齐。我当场惊讶不已,他们是这么认真又热爱这小团体。每当临危授命时,团员们就立即动员起来,全力以赴,这样的团体怎能不吸引人?又怎能感受不出天主圣神真是常临在我们当中!
还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也令我印象深刻。去年五月Memorial weekend我们举办了圣咏团第一次出游。由季祺领车展开三天二夜King’s Canyon之旅。近六十多位团员及家属参加,车队九辆,浩浩荡荡由San Jose出发。我一路殿后,当我们转上一个环型高架交流道时,这九辆车队一辆跟着一辆,画出一道美丽壮观的弧线!我和晓雯不禁异口同声的说:「哇!好美啊!」观微知着,团员们彼此的默契竟也表现在这跟车上!那次来回数百哩的车程,越过七千英呎高山峻岭,九车长阵,无一拖队,真令人称奇!
写这篇文章可不容易,我是很少提笔写文章的人,但为一个投身十七年的团体及所热爱的圣咏团写出一些内心的感受和较深的经验,是义不容辞的事。挂一漏万,真是无法写下每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我相信每个人的努力都记在天上,希望将来去见天父的时刻,我们大家都能一起加入天国的天使合唱团,继续不停地歌颂赞扬我们的上主,天主!